俩徒儿各拎一个木盒子,从花仪的饭店里走出来结伴而行。花大姐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特意从后厨里匆忙忙赶出来,没什么企图心,目送他们远去觉得了却了一桩心愿似的花仪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孤苦伶仃,从小懵懂无知寄人篱下,吃不饱,穿不暖,受尽委屈与摧残!小小的年纪就尝尽了人世间的苦难,无人问其冷暖,无人晓其温饱,宛若一瓣漂泊中的浮萍,一路坎坷,到哪个时候算是终极点啊!想着黑狗那么年轻,意念里裸露一个瘦小而单薄的影子,落难于坑底溶洞之中,一下子变成一堆蜷缩的白骨,心里蓦然一阵哀鸣响动,情不自禁热泪夺眶。她想,紫珍说的太对呀,黑云坑再这样糟蹋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无辜人受遭殃,黑暗无道猖獗一时,把小时候平静而安祥的小村落,搅得鸡犬不宁遍野哀嚎,这还是人活着的地方吗?花仪细细琢磨紫珍的那些言语,觉得她说的很有几分道理赶走了一个狼仔豪,下一个狼仔儿还会出现,只要有不义的财富争夺战,自然驱散不了黑云坑上头的乌云。然而,花仪也没有其它更好的手段,和平式的解决这里的矛盾重重,陷入苦苦的思索与挣扎中。她从门口转身回去,一襟子的惆怅无法释怀,念念不停,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债啊?
雄儿与师弟一路上没闲着。他说“师弟,柳师傅不帮忙的话,咱俩怎么下坑头寻找黑狗呢?刚才我在想这件事。”蛋蛋是个憨厚的人,如实说话“师兄,这是个大事儿。师傅憎恨过呆在坑头里说憋死人。他不愿意的话,那也是咱俩的事,谁也替代不了。喂,师兄!你那个……亲姐夫……小魔头可有能耐对嘛,问问他……帮个忙……明年我的坑头费全给他,做个交易问他肯不肯帮忙啊?”蛋蛋说出心里的想法。雄儿看一眼他,道“二弟,这办法不错。可是,你家里人怎么办啊?”蛋蛋挠挠后脑勺,回道“师兄,我父母说过了,这些钱是给我攒起来娶婆娘用的没事,大不了晚一年再讨老婆吧!现在,找小师弟的事比天还大着呢重要嘛!”
他俩不知不觉中,走到自家门口。正要推门进入之际,这门儿突然大敞开。此时,柳师傅正站在门里。他猛然搐一下鼻子,横眉一竖,惊呼起来。诳道“哈哈啊!你们俩偷偷嘀咕什么呐?以为师傅的耳朵不灵光对嘛。告诉徒儿,我可是一个千里眼顺风耳的人哟!说呗,背后说师傅什么坏话,如实招来赦你无罪!”说完,师傅的鼻子莫名其妙的抽搐几下,搓搓双掌,咧开双唇,瞳孔都快要爆炸了,两眼死死盯在木盒子上面,差不多要掉出来。蛋蛋老实本份,师傅这么耍出一个狡诈,让他吓了一跳。如实说话“我没说师傅坏话啊?我只是想师傅在坑头憋不住了……”柳飞刀笑眯眯,趋前接过蛋蛋手里的木盒子。道“谢了徒儿,蛋蛋心疼师傅是对的!我知道,你从来没怨言过师傅什么对嘛?刚才,师傅嗅到那股味儿,神经嘛……嘿嘿,神经错乱了,瞎蒙你们瞎蒙你们,别在意啊?师傅……的嘴,就像这扇破门一样,有时候风一吹,就把持不住了。来来来!快进门,大家是不是饿扁了肚子!”大家跟着师傅回屋。
午饭的时候,蛋蛋遵循路上俩师兄弟的约定,吃饭的时节不准谈黑狗的事,免得扰乱了师傅的吃酒兴致。不过,蛋蛋嘴上答应好好的,可吃饭的时候,心里老想着小师弟,脑子里浮现的那些东西,全然是黑狗挨饿时,蜷缩于坑底的那个黑乎乎的影子,格外凄惨和剜心!此时,蛋蛋生怕师傅和师兄看到自己的泪眼,把头坠落点再坠落点,几乎是自己的脸贴在碗口上,拼命地吞食碗里的米饭,用饭团压住嗓子口的泣声,不让它跑出来,憋的很辛苦。柳大侠啧啧口,称赞花姐姐给的这些酒呀不是酒酿,道之为琼浆玉液,喝下去让自己飘飘然欲仙的感觉,值得死去一百回不悔恨!
蛋蛋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捧着大粗碗离开。一个人蹲在门口坎肩上,一口饭,擦一把眼泪,伤心欲绝。
柳大侠正在兴奋点,瞧徒儿闷闷不乐离席,嘟嘟嘴,看着雄儿。缄默。雄儿机智,道“师傅,师弟就是这个样儿,有口饭给他吃了,就不会计较什么开口菜好坏有没有的事啊!他就是这个德性。”大侠想想也是,蛋蛋吃饭从来极少夹菜,总是满口狼吞虎咽,津津有味。他说“徒儿,今天不一样,得让他尝一尝这花家的厨艺那个勾魂的韵味,可不是一般厨师做的出来。去!夹点菜给你师弟,就说是师傅要他吃的,不吃不行!”雄儿应了一声,立马夹一大块腊肉走出去。免费ff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