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欧阳德静静的跪在地上。在他身后紧挨着的地方,有一把紫檀木的椅子,那是皇帝刚才赐与他坐的椅子。
皇帝在御案后面批改这推城小山般的奏折。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德觉得,自己的腿这次,怕是会保不住了。
在外人眼中,他是长生天最出色的皇子,是嫡长子。是皇帝最信任,为以重用的儿子。
可是他自己却明白,不是这样的。
他的父皇,在外人眼中,对他无尽的赞赏,可,他却总能在父亲眼里,看到一丝厌恶。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所以,从小到大,他做什么都励志做到最好,他以为这样,父皇就不会再厌恶他了。
可是,似乎他做的越好,父皇眼底的厌恶反而会更多一些。
所以,从很早以前,他就不再奢望得到父皇的宠爱与夸赞了。
做人,只要无愧于心就好了。
临近午时,欧阳德已经在地上跪了近两个时晨了,可皇帝像是不知道一般。
手里的奏折一封一封的批阅下去,批阅好的奏折,自有小太监送到外殿,由其他人安排发往各处,传达皇帝的命令。
终于,皇帝放下了手里批阅的御笔,端起桌边的茶盏,一口喝下。
“德儿,你可想清楚了?”
此时的欧阳德,脸色惨白,腿上原本愈合的伤口更是痛的厉害。
身上不但的冒着冷汗,不过,皇帝的问话,他却不敢有一丝怠慢。
弯下跪地笔直的腰,一头触地。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明察。”
显然,欧阳德的答话让皇帝很是不满意。
手里的茶杯悠的就砸向了地上的欧阳德。一点儿情面也没有留。
“哼,灵顽不灵。”
茶盏在欧阳德身边咋开,飞起的碎瓷片,在欧阳德耳侧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可他动也不曾动一下,仿佛那是不存在的一般。
整个御书房里,在皇帝发火的那一瞬,留在殿中伺候的小太监们就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整个御书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突然,御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小口子,有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进来。
只见这小太监似没看到御书房里诡异的氛围一样,只是一溜小跑的去了皇帝身边,在皇帝耳边说了些什么。
虽然他说的声音不大,但欧阳德还是隐隐听到了些。
人,在这种安静诡异的场景中,耳力会变得很好,好到,很多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得清。
欧阳德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说是二殿下为您带来了一件礼物,一定合您的心意,请您去那边用膳呢。”
小太监的话,让皇帝面上一喜,神色缓和了不少。
“嗯”
得了皇帝的信儿,小太监行了礼,一溜烟便又离开了大殿。
欧阳德埋着头,还是刚才以头触地的姿势。
苦笑一下。自己这个弟弟,虽与自己是双生子,但,从小到大,他永远比自己更得父皇的喜爱。
记得五岁那年,父皇寿宴。
弟弟不过是拿起碗筷给父皇夹了一块菜,父皇就连夸他懂事有礼。
而自己拿出了一张写了一月的百寿图送与父皇,他却也只是伸手接过而已。
原来,自己与弟弟在父皇的心里,份量竟然是这样的……
“德儿,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你可得把握住了。你与那聚风楼,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