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板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春雨般密密麻麻地冒出,心中那股惊愕与恼怒交织的情绪如同惊涛骇浪般在胸腔内翻腾。起初他自信满满地以为陈阳对自己没什么办法,不过是来碰运气的愣头青罢了,可谁知道,这小子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手,进门便如同一位资深鉴定师般锐利的目光扫视自己的物件,还毫不留情面地大声嚷嚷着自己这里都是赝品,那嗓门大得要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似的。
邹老板心中暗自叫苦,这些年混迹古董圈,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古董店的潜规则谁不懂,谁没事会在前面摆满真物件,让那些眼睛雪亮的同行和内行一眼就瞧出价值?那些真正的好物件都像是藏在深闺中的美人,精心地藏着掖着,深藏在店铺的内室或者保险柜里,得碰到那些出手阔绰的大客户,心里盘算着能把握住机会捞上一笔,才会像献宝似的慎重拿出来。
他心中如同一面明镜般清楚,谁能像陈阳跟宋青云那样,前面展示柜中摆放的都是真品,那简直是在挑战整个古董行业的潜规则,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就是陈阳和宋青云的眼力确实出众得令人发指,人家店里根本不愁没有好物件,那些在普通古董店主眼中值得珍藏的真物件,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些寻常之物,根本就看不上眼,才随意地摆放在前面供人观赏。
“陈老板,您说笑了,”邹老板掏出一条绣着祥云图案的丝绸手帕,颤抖着擦拭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闪烁地环顾四周,生怕其他客人听到什么,“咱们这边说话,这边说话。”
“哪儿用得着别的!”陈阳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轻轻摆了摆手,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邹老板,我这次可是专程来向您学习的。您在古玩界摸爬滚打几十年,德高望重不说,那火眼金睛更是让人佩服得紧。连我的东西都能挑出毛病来,这眼力,啧啧,我得好好拜师学艺才是。”
“哎呦喂,陈老板,您这是……”邹老板尴尬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额头的汗珠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
“您就别在这儿打趣我了,现在全江城,不对,整个古董圈谁人不知您陈老板的大名?您那火眼金睛,那是真真的火眼金睛啊!我这点本事,在您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实在是没法比,真没法比啊!”
邹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一个毕恭毕敬的请势,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陈老板,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慢慢聊。”
“慢慢聊?”陈阳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您老可是大忙人啊,我这点小事哪敢耽误您做大买卖。”
说着,陈阳突然扭头朝着店门口的柱子扯着嗓子喊道,“柱子,把本子拿好了记着,这清雍正青花缠枝花卉纹蒜头大瓶,还有那清雍正青花穿花龙纹长颈胆瓶,都是赝品!都是假货啊!!”
“陈老板!陈老板!”邹老板吓得魂都要飞了,连忙伸出双手拦住陈阳,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抖,“您别喊了,千万别喊了!咱们去后堂,去后堂好好说,好商量,好商量啊!”
陈阳笑呵呵地打量了一下邹老板,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后堂说话?”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哎呦,邹老板可真是看得起我呀。听说古董店的后堂,那可都是藏龙卧虎之地啊,好东西都在那儿躲着呢,甚至还有压箱底的宝贝。”他的目光在邹老板额头上的汗珠上转了一圈,“这要是能开开眼界,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邹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陈阳却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我可是听人说,您这后堂里的东西,连故宫博物院的专家都要摇头叹服呢。今儿个能进去参观参观,那可真是……”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要是能见识见识您的压箱底儿,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说着,陈阳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把邹老板吓得一个激灵,“这简直太好了!”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多谢邹老板邀请!您这可真是给我长脸,让我这个后生小辈沾沾您的福气啊!”
话音刚落,陈阳便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大步流星地往后堂闯去,那气势仿佛这古董店就是他自家的后院一般。临走前,他不着痕迹地朝柱子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透露着几分狡黠,仿佛已经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