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泗州启程一路北行日夜兼程,别说是安维轩一行人连金国馆伴人员与士卒也吃不消,今日遇蛮人伏击,若不是有路过的兵马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
篝火旁很暖和,篝火晚会也很热闹,劫后余生的女真士卒载歌载舞、唱唱跳跳的闹成一团,热情可以用丧心病狂来表达,安维轩装做不胜酒力离开了那一堆堆红的刺眼的篝火,寻个僻静背风的地方坐了下来。
北地纬度高,气候又干燥,没有江南湿润的水气,天上的星星要比江南明亮也显得大了许多,寻常人这个时候仰望星空大抵是心中最为宁静的时候,也是最为豁达的时候,然而安维轩却心乱如麻,胸中有一股抑郁之气无法呼出,也无法消散。
两宋就是个乱世!
独坐在黑暗里仰望星空,脑中出现苟安不做为的南宋、骄横的女真、破碎的山河、留着胡儿发髻的汉儿,还有草原上各个部族,以及纷乱的未来,安维轩头大如斗,心乱如麻。
在天地面前,个人的力量渺小在历史面前,有几人能改变其的轨迹,还不都是随波逐流……
“这位宋人大官儿,小人有礼了!”
就在安维轩感叹之际,冷不丁的听得身后有声音传来,惊的安维轩忙跳将起来,毕竟今日曾遇过险,警惕性还是要保持的。
“大人莫怕,小的并无恶意!”黑暗那人忙说道,随即走了出来,向着安维轩做了一个草原上的礼节。
借着远处的火光,安维轩打量来人面目装束,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是这驿站里的?”
“小的是这驿站里的驿卒。”那人忙回道,接着说道:“小的是奉我家头人来谢大人您的。”
“谢我?”安维轩不解。
那驿卒说道:“不瞒大人说,今日路上使节车队遇袭,正是我家头人带人所为,您救的那个人,正是我家头人!”
安维轩明白过来,此人是个潜伏扮成驿卒的探子,接着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家头人又是谁?”
“我家头人是蒙古乞颜部的一个头人名唤活里亥,之所以袭击使节车队实是被逼无奈!”那探子应道,接着又叫苦道:“塔塔儿人与我部为敌,金国处处封锁我蒙古部,不止是稻米、盐、茶叶等生活物资不准交易外,卡的最严的还是生铁,没了生铁,我们便打不了刀剑兵器,甚至有的部落连一口煮饭的铁锅都找不到……”
“所以,你们就袭击我大宋的使节团队?”安维轩冷脸问道。
那探子应道:“大人误会了,我家头人只以为是金人运送辎重的队伍,却未料到是大宋的使团。”
对于这探子的说辞,安维轩只信得一半,看那个袭击使团的队伍,兵器大多都是木制的,显然这话假不了,但后面的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怕是没有说实话罢?”安维轩摇了摇头:“据我所知,蒙古部与金国中间隔着塔塔儿部,蒙古部在塔塔儿部以西,而你们穿过塔塔儿部领地来袭击车队,是想将这罪名栽赃到塔塔儿部或是其他部族罢?”52文学52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