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于景明要将人乱棍打死,刘嬷嬷瞬间瞪大了眼眸,刚要张嘴就又闭了嘴,垂下的眼眸透着点点惊恐。
此时她若开口,必定招致公子的怨恨,也只能选择保全自己了。
反倒是被拉走的石榴神色惶恐,不停的挣扎,朝着于景明的房间伸出手掌。
“公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饶命啊公子!”
奈何石榴再如何求饶,她已经触碰到了于景明的底线,自是饶不了她的。
“等一下。”
昼夜一出口,侍卫顿时停了脚步。
缓步走到石榴的跟前,见她欣喜过往,以为能逃过一劫,眸中倏然略过一道冷光,直接将一块碎步塞进她的嘴里。
“你太吵,公子需要静养。”
这回,明净斋内鸦雀无声,手底下伺候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多年未曾见公子发怒,他们都忘了,公子看似好脾气,实则,冷血无情,下手从未手软。
熬了一碗汤药给于景明服下,期间刘嬷嬷从未起身,她也不敢起身。
直看到公子惨白脸色有所缓和,这才敢磕头求饶。
“是老奴的过错,公子还请责罚。”
垂眸望着跟前的刘嬷嬷,于景明躺在床榻上,轻轻转动拇指上的扳指,倏然满目含笑的看了过去。
“此事并非嬷嬷的过错,既已处置了石榴,您便起身吧。”
“公子今日若不责罚老奴,您日后要如何御下?”
望见公子的目光,流光笑着上前将人扶起。
“嬷嬷不必太过苛责了,难不成,您还想公子亲自起身扶您起身?”
“不不不,老奴不敢。”
刘嬷嬷状似一脸惶恐,快速起身,神态恭敬地站在一旁。
于景明笑容满面的看了过去,“方才睡梦之中,我想起了小时候最爱吃的蜜饯,想起那份滋味来,好似疼痛都少了一半。”
得了这句话,刘嬷嬷倏然双眸一亮,殷勤的走上前去。
“恰好老奴那里还有些京里带来的蜜饯和糖粉,公子可要吃一些,以解相思之苦?”
“那就,有劳嬷嬷了。”
眼看刘嬷嬷快步离开了房间,于景明冷眸倏然看向陈秋净。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笑着看向昼夜,陈秋净眸光微微一闪,“当然。”
一回到房间,刘嬷嬷便紧闭房门,快步走到柜子前从中取出一包蜜饯。
瞧见里面的粉末,刘嬷嬷深吸一口气,孤注一掷的将东西掺进糖粉里。
公子已经发病多次,加上之前下的那些药量,这次进了口里,必定是一命呜呼,一了百了。
眼看刘嬷嬷将蜜饯端了进来,恭敬递到公子跟前。
“公子请用。”
拾起一个蜜饯,于景明蘸了糖粉送入口里,颇为感慨的舒了一口气,悠远目光看向前方。
“这等滋味,也只有京城才有。”
离京多年,当真是令人怀念那里的风土人情,只是多年已过,物是人非啊。
吃了两颗便吃不下去了,不由得苦笑一声,把玩着一颗蜜饯,又放了回去。
“可惜,再好的滋味儿,也不复当年了。”
“余下的,还是嬷嬷您吃了吧。”
瞧着眼前的蜜饯,刘嬷嬷有些下不去手,到底是有毒的东西。
可转念一想,只有吃多了才能毙命,她只吃一次,无妨吧?
况且,她又不食糖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