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搬了出来之后,老宅那边的人再也不能作妖了,三房一家的日子是宁静又祥和,二丫的性子也逐渐恢复了常态。
没了其他的烦恼,陈秋净放在医术上的心思就变多了,时常在耳房一呆就是一上午,只有吃饭时才能见着人影。
这日,陈秋净在门前支起了一口大锅,各种药草一个劲儿往里倒,随后开始慢慢搅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材的辛味传了出来,呛得陈氏不住咳嗽着。
“大丫,你这弄什么呢?怪呛人的。”
“熬药。”
回头看了眼面红耳赤的娘,陈秋净朝她挥了挥手。
“我还得熬一阵子,您先带书哥儿去里屋吧。”
院子是不能呆了,陈氏便也只能听她的话,去了里屋坐着。
书哥儿反倒是被那烟火给吸引住了,趴在窗户上一双黑眸紧盯着门口,呆呆的样子可招人稀罕了。
拿着鸡蛋进屋的秀姨,一进门就松开了手掌,吸了好大的一口气。
“可算是缓过劲儿了,那药味太难闻了。”
给书哥儿和二丫扇扇子的陈氏笑了笑,“我们家都闻习惯了,再过一阵子,您也能习惯了。”
瞧着外面的漫天烟雾,秀姨叹了口气。
“这熬药可不是轻省的活计,大丫学了医,以后可有得吃苦了。”
为医者,不若表面上看的那般风光,背后的辛酸可多着呢!
稍有不慎,甚至还有性命之忧,那种杀人灭口的事儿,还少吗?
陈氏当然晓得闺女的不易,望向院子的眼神充满了哀愁。
“那能怎么办?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出一个懂医的人,就已是了不得了。”
何况,还是个懂医的女娃娃。
女人这辈子无非就是围着锅台转,又有几个能有出息的?
大丫能有这样,陈氏就很欣慰了。
她靠着自个儿的本事过活,比外面那些男人不知道强多少。
若是家里人再不支持她,那么,还有什么能给她希望?
听着陈氏愁苦的声音,秀姨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大丫啊,以后会有出息的。”
那丫头很是与众不同,遇事不慌不乱,有着超脱同龄人的聪慧,只要她稳扎稳打,总有出头之日。
回头看了眼秀姨,陈氏莞尔一笑。
“哎,姑娘家能有啥出息,我只希望她能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就好喽!”
父母对儿女最大的期望,就是平安健康的顺遂过一辈子,什么大富大贵,那都是身外之物。
想到之前看到的于景明,秀姨呵呵笑了笑,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对了,那日去你家,我瞧见一个富贵公子,他和大丫是怎么认识的?”
提起于景明,陈氏也没觉得有啥,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
总归一句话,那是个病秧子。
陈氏看于景明的眼神总多了几分的可怜,觉着他虽然出身富贵,但却是个病秧子,小脸惨白惨白的。
“你说,这大户人家的伙食不比咱们的好?”
“怎么养出来的公子哥儿一个个都病怏怏的,跟活不长久似的?”
好似风一吹,人就倒下去了一样。
陈氏的话惹来秀姨的一阵低笑,颇为好笑的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