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家中暂无更多线索,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宋轶留下王和在现场继续仔细搜查,带着黄文定由来报捕快带路,往李年家中去。
李梁的尸体由人送回衙门,原本李崔应当要与尸体一同返回进行更进一步的尸检,但宋轶担心李年家中或许也有用得到李崔的地方,因此命他一同前往。
一众人沿着川子河而上,很快便来到李年家,只是还在门口并未踏入家门之时,就见雷付领着一个老者提着一箱东西从李年家中出来,宋轶急忙一声喊住。
见到宋轶与黄文定,雷付当即向两人行礼,宋轶上前询问道:“雷刀头,这位是何人?”
雷付急忙回答:“是李鲁氏为李年请来的大夫。”
那名大夫虽不知宋轶身份,但见宋轶身后黄文定所穿官服,又加之知晓雷付是县衙刀头,便不敢对宋轶有所怠慢,急忙一拜行礼,同时也向黄文定深施一礼。
宋轶眉头微皱,让大夫先行稍等,便当即闯入李年家中,穿门过堂,在几个捕快的带领下来到了李年房中,进门一看,微微有些诧异。
李年的床上似乎蜷缩着一个男人,即便是这已经开始炎热的天气,他也盖着三五床厚实的棉被,即便如此,这棉被山也依旧不断地抖动着,分明看得出来,是棉被里裹着的人在不停发抖。
床头站着一个满脸愁容的妇人,妇人时而弯腰询问被子里的人情况,时而揪心地往外张望,一看,便也发现了宋轶。
宋轶并非身穿官府服饰,在不认识他的人眼中瞧见,其实与寻常人也无二样,此时李年房间门外虽还有捕快守着,但宋轶平民模样进来,妇人以为是从他处来的客人,便上前询问:“这位官人可是来寻外子的?”
宋轶并未直接回答妇人,而是问门口捕快,捕快回应,妇人是李年的妻子李鲁氏,而床上所躺之人便是李年,捕快也顺便将宋轶身份相告,以让李鲁氏好生配合。
双方互知身份之后,宋轶便询问李年情况,始才得知,昨日夜里李年竟然出了意外。
昨日是李年与李梁两兄弟老父忌日,李年家中准备了酒菜以作祭奠,还邀请李梁一同前来。酒桌之上,两兄弟细数过去种种,话多不由也酒多,不知不觉便都已喝醉。时天色已晚,李鲁氏见李梁喝醉便要留他在家中过夜,李梁不肯依从,执意返回,李年便提出相送。
兄弟二人互相搀扶顺川子河而下,在送李梁回到家中再将他扶上床之后,李年便独自沿河返回,谁知酒劲上来,迷迷糊糊之间摔了一跤磕到脑袋,又复跌身翻入川子河内,侥幸被一块石头挡住,并未翻入深水之中,但也在水中泡了一夜,直到清晨一名渔人偶然路过才将其救起送回家中。
起初回家之时,李年倒是一切正常,但不消多久,便开始浑身发抖哆嗦,李鲁氏急忙将已经收好的棉被捧出为其盖上,见未有好转,便又急忙去找了大夫,回来之时,恰好看见雷付带着人来到家中。
雷付将情况询问之后,不敢有所耽搁,立刻兵分两路,一边去寻找救回李年的渔人核实情况,另一边便是派人去通知宋轶,而他自己则留在李家看守,不敢有半分松懈。
听闻此事,宋轶李年昨晚遭遇,宋轶顿时有些茫然,依照他所推断,杀害李梁之人即便的确喝过酒,也必然清醒,不可能在回去路上因为醉酒而跌倒翻入河中,若有如此行为,当时李年已经应该喝得酩酊大醉,那酩酊大醉之人,又岂能杀了李梁之后,将其运回住处再行现场布置?
这番推论自有矛盾,宋轶皱起眉头,无奈只能先到外面与黄文定及雷付汇合。
这时候,李家门外多了几个捕快和一个陌生百姓,宋轶询问之下方才知道,这人便是清晨将李年就回家中的渔人。
宋轶急忙将李年之事询问,渔人不敢有所隐瞒,老实将事情原委相告,的确正如李鲁氏所说,李年昨晚一夜未归,今日一早被发现昏倒在水中。
“这位大哥,此时人命关天,容我冒犯多问一句。”宋轶说道,“当时见到李年之时,是否可能他只是在水中装作昏迷?”
“绝无可能。”渔人连连摇头,“李年所躺之地其实杂草丛生,是一处隐蔽地方,小人也是偶然才察觉其中有异,换而言之,若他故意假装,小人万一瞧不见,那岂不是白忙一场?更何况,小人将他救起之时,见他身上已有被水泡得泛白之色,连他脑后的伤口,也已经变得异色恐怖,绝不像是临时假装而成。”
宋轶继续问道:“那你在发现李年时候,他身边可有是遗留之物?”
渔人仔细回想,说道:“除了一个灯笼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发现。”笔下文学城b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