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回百转,夏微澜觉得不能告诉他。
主要是解释不清楚,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状似无意的拉了拉衣服,“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吃了迷迭香的食物,起了疹子。”
夏微澜对迷迭香过敏,吃了后会起小红疹子。
她吃西餐的时候都要特别说明,不加迷迭香。
而且这个毛病是以前没有的,在生完一瓶后才有的。
可是,那些疹子有这么大吗?
灯光不太明亮,加上手机屏幕在晃,霍居安就当自己看错了,没有再问。
俩个人又说了些别的,夏微澜以前没多问章城的事,但现在牵扯了邱玲的弟弟,加上她要转移话题,所以俩个人接下来的时间基本在说这个。
夏微澜是律师,自然是替霍居安做了很多专业性的分析,末了她说:“你还是要听老况的,毕竟我对国内这一类的法律没有他懂得多。”
“嗯,老况懂得多,可他始终是外人,而你不同。”
夏微澜嫣然一笑,懂了他的意思。
俩个人都是盛世的股东,且马上是夫妻,老况的考虑只是从一名律师的角度出发,而夏微澜则是从家人的角度。
就比如能赔偿多少钱的问题,她比老况更有发言权。
俩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霍居安看夏微澜有些累,就挂了电话。
夏微澜是真累了,躺下后几乎秒睡,没有失眠。
可霍居安怎么也睡不着。
他这个人向来疑心重,刚开始夏微澜接电话的时候明显是把他以为成另外一个人在发脾气,而她脖子上的红疹……
正在这个时候,阿重来敲门。
“安哥,发现邱山的踪迹了。”
霍居安一跃而起,“在哪里”
“就在章城。”
“在章城?”这个答案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邱山现在是有多远走多远。
“抓到人了吗?”
阿重点点头,“安哥,他是给人故意扔在这里的,我们找到他的时候给为了药,意识不清。”
霍居安更疑惑了,“难道是福鑫电力那边的人跟他窝里斗?”
阿重摇摇头,“不可能吧。他们就算斗,完全可以结果了他,而不是扔到我们眼皮子底下。”
“那会是谁?”他的心颤了颤,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不好的感觉。
“阿重,的人还没见到吗?”
阿重一脸的愧疚,“安哥,他们是故意在吊着我们。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人住在雷壹的私人别墅里,看来是跟雷壹关系不浅的。还有,夏律师去过木兰山庄。”
这下,霍居安一句话都不说了。
她去,她去那里干什么?
眼前,又出现了她脖子上的红点儿。
“阿重,找人看着夏律师和一瓶,不能再出那样的事了。”
后面的话完全像是解释,解释他为什么要派人暗中盯着夏微澜。
好在阿重什么都不问,只是点头答应。
深吸了一口气,霍居安捏着眉心说:“走,我们去见见霍斯珉小老婆的弟弟。”
邱山长得跟霍玲有点像,细眉细眼白白净净,就是现在有点惨,一脸的青红交错,身上更是没一点好皮。
显然,他是个给人暴揍了。
霍居安去看阿重,阿重忙摇头,“不是我们的人,找到的时候就这样了。”
霍居安皱皱眉,拿脚踢了邱山的下巴。
邱玲的这个弟弟他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就在霍南丞活着的时候他没少挤兑自己,骂自己是个残废。
不过那个时候他除了敢从邱玲手里拿几个小钱儿还真不敢打盛世的主意,霍南丞对他姐姐恨之入骨,他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后来,霍居安成了当家人,而霍斯珉也成了名义上的“太上皇”这位太后的弟弟才为所欲为。
霍居安不是霍南丞,他没妈妈给邱玲抢丈夫,所以对邱玲没多大的恨意。而且他也觉得水至清则无鱼,好处不给邱山也会给别人拿去,他适当的给他点甜头,还能笼络人心。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霍南丞是对的。邱山根本就是无孔不入的蛇虫鼠蚁,他用钱喂大了他的心,再大的家业也要给他盗光光。
想到一瓶脸上的那些伤,霍居安不由得怒从心起,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倒是把人给疼醒了,他看着霍居安茫然了几十秒,然后就哭起来。
“居安,你要救救舅舅,有人要杀我。”
“舅舅,你也配。”
霍居安的话音刚落,阿重就给了邱山一巴掌,打落了他一颗牙。
吐出一口血唾沫,邱山这次可学乖了,跪下抱着霍居安的腿,“霍总,霍大少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们还有点亲戚关系的份上,你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霍居安冷笑,蹲下掐住了他的脖子。
“敢挑唆霍思危绑架我儿子,你说说,你想要干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那么随便一说,谁知道思危那孩子当真了呢。”
霍居安冷冷一哂,转头对阿重说:“看来受的教育还不够。”
阿重立刻撸起了袖子,又是一顿打。
不得不说,阿重打的很有技巧,把人打疼了,却打不死。
邱山鬼哭狼叫,在地上乱滚。
“停下。”霍居安见差不多了就喊人停下。
“邱山,现在知道你该说什么了吗?”
邱山用力点头,“我,都是我混蛋,我因为大桥的事儿想要思危用孩子来威胁你,被找我麻烦。不过,我真没让他打孩子,我还叮嘱过别出人命。”
“别出人命?也就是你让他打一瓶了?”
“没,没呀,求求你,别打我了。你,你不能弄死我,我背后还有人,福鑫,福鑫的老板背后还有人呀。”
“是谁?”
邱山哆哆嗦嗦的看看左右,显然有顾忌。
霍居安让人都退下,屋里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他拿着帕子给邱山擦擦脸,“说吧,是谁?”
“宋,宋泽。”
霍居安蓦然睁大了眼睛,“你再说一次。”
“是宋泽,锐城的宋泽呀,是他。”
霍居安缓缓站起来,他的腿因为蹲的时间过长有点疼。
把帕子扔在了邱山脸上,他看着他像看一个死人,“邱山,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夏微澜已经两天没去律所,一直陪在一瓶身边。
当晚,一瓶发了高烧。
夏微澜立刻喊了芹嫂,一个抱孩子一个开车,深夜去了医院。
巧的是裴容锦值班,夏微澜一下省了很多麻烦,也放心了很多。
一直到天快亮一瓶才退下烧来,可仅仅是一晚上,孩子肉嘟嘟的脸就消瘦了不少,小脸儿蜡黄,嘴唇干裂。
夏微澜恨到极点想要杀了霍思危,可是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她不能再节外生枝。
裴容锦一晚上过来了好几次,早上他要下班的时候,又过来了一次。
给孩子听听心肺,确定没有烧出炎症来,他才放了心。
一瓶醒了,忽闪着大眼睛,一直看着他。
裴容锦心头不由得一跳,这孩子细看有些像霍南丞。
虽然他像夏微澜的地方多些,但嘴巴像极了霍南丞,这没了婴儿肥,下巴也像霍南丞。
他不由得抬头去看夏微澜,怎么会这样,难道孩子不是霍居安的?
他脑子里出现霍居安的样子,再看看孩子,有些眼花。
夏微澜一心在一瓶身上,倒是没注意他这些小动作,确定一瓶没事的时候她才憔悴一笑,“谢谢你。”
“不用客气。”裴容锦的声音有些沙哑。
芹嫂熬了一夜也累的不行,可她看到了裴容锦后想起霍南丞,不由得湿了眼眶。
裴容锦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对芹嫂点点头,说要走。
夏微澜对芹嫂说:“你照顾一瓶,我送送裴医生。”
在门口,裴容锦叹了口气,“时间真快呀,都两年了。”
夏微澜低垂着眼角,人是少有的柔淡,“是呀,说起来这两天我遇到不少故人,你,左骁,还有雷壹。”
夏微澜在试探,既然都是好兄弟,不知道他能知道多少。
裴容锦微微挑眉,“那倒真是巧,说起来,我也有两年没见到他们了。多年的兄弟,因为……都散了。”
当初,因为他出庭替夏微澜作证,算是背叛了兄弟情义,在法院雷壹就跟他翻脸了,只是这些夏微澜不知道而已。
她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你们都没联系吗?何必呢。”
他很失落,“是呀,何必呢。都是我不好,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澜澜,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年的那件事,或许真像不是那样的。虽然我不了解南丞对那个林姜到底是怎样一份感情,但是他对你绝对做不到那么狠心的地步。”
再提往事,夏微澜一阵阵刺骨的疼。静爱书jingai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