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暖将蔓延上来的热气吹开些，大厅就这样陷入了沉寂之中。

良久，苏墨暖起身，拍了拍衣服褶皱，“我去下面一趟，不用跟着。”

叶少安犹豫一瞬，道：“我还是跟着吧，到亭子里等你。”

苏墨暖走出大厅，没有说好还是不好，但是他知道她是同意了。

两人通过第一道防线，沿着黑色玫瑰园走了一段。

叶少安站在亭子旁看着自家老大下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直到亭子又回归到原位，他才收回视线。

苏墨暖一个人走在无声的世界里，脚步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仿佛漫步在景色宜人的羊肠小路上，她的心平静地如同一汪死水，没有半分波澜。

直到在电梯里，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回荡在空间各处。

“暖暖来了，”男声带着笑意。

“嗯，”苏墨暖还是和往常一样话少，但总归是应答了一声。

“上一次你逃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现在终于记起我来了？”话虽如此，但那不知道在何处的男人言语间却没有半分不满。

苏墨暖垂着眸子不回答，直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才掀起眼帘，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坐着一张轮椅，膝盖以下的那一截裤管空荡荡的，但他脸上却时刻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见到苏墨暖，他的笑容深了一些，张开双手等着她的拥抱。

“我要离开了，”苏墨暖的这个人格向来直言直语，不喜拐弯抹角，更是不擅长这个。

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轻声道：“几天没见不抱一下？”

“你和我一起吗？”苏墨暖问。

“你看我的手都麻了，你真的不拥抱我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一起去，”苏墨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很落寞，“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墨暖说完这句话就陷入了沉默，而男人转动轮椅慢慢地靠近她。

“暖暖，”他的声音更加温柔，仿佛一缕清风拂面，“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死了。”

他将女孩抱住，获得了他期待已久的拥抱。

“要不是因为你，我只能成为古尼卡实验台上的一具尸体，他们或许连全尸都不会给我留下。”

“要不是因为你创建了幽云，你知道的，我们本身根本活不下去。”

“这种因为你而成就了我们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太多，我不过是失了一双腿，你不要多想，我和幽云中的任何一个人一样，命都是你的，何况其他东西。”

“不，这不一样，要不是因为我轻信了他，你们怎么会这样？”

男人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呢？错不在你啊，你这几年一直把所以的事情都扛在身上，我会心疼的。”

“好了好了，”男人拇指揩去她的眼泪，“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小心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大哥，”苏墨暖流泪的事实被人指出来，泪水却更加决堤一般往下掉。

被叫大哥的人双手颤了颤，苦笑道：“你可是说以后不会叫我大哥了，现在是后悔了？不愿意做大姐头了？”

苏墨暖瞪着双眼睛，眼里还包着泪水，明明不想哭了，泪珠还止不住的往下掉，大概是许久没哭过，这一哭仿佛是把前面那许多年的眼泪和后面许多年的眼泪都流出来。

“我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苏墨暖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知道，”男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要帮我照顾好涵涵，”苏墨暖像个小孩子一样抓住他的袖子。

“我知道的，”男人眼底满是溺宠，就像一个哥哥对自己的妹妹那般。

苏墨暖眨巴眨巴眼，弯着眸子笑了笑，叫了声：“哥哥。”

“嗯。”

“哥哥！”

“嗯，”男人的语气很柔和。

“哥哥哥哥哥哥！”苏墨暖像是叫上了瘾，搂着他的脖子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

“嗯，”男人声音染上笑意，给了她一个钢镚。学府xuefu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