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会儿,徐晗玥看向他的兄弟的车开走,直到他的车没入了黑暗之中他这才侧身,轻轻的敲了敲门,看向手中袋子里的石榴,他蓦然想到什么似的抿唇一笑。
田静静拿着两个石榴洗了洗,才拿到大厅里,一看小狗狗不知什么时候把皮球弄到大厅里玩了,剥开一颗石榴,看着这一颗颗如小小红色钻石润泽的果肉,不由得莞尔笑着吃着。
她拿起这一半的石榴,透过这果肉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眼睛,倒影横生,她蓦然把果肉放到桌上,静静的凝视着这一半的石榴,撑着下巴,又忍不住伸手又剥了一点放进嘴里,甜甜的石榴还是很好吃的,这股甜蔓延到心底,酿成了柔柔的蜜意般。石榴皮被她扔到垃圾桶里,她拿起纸巾抹了抹嘴,嘴边还残留着一滴石榴含着的水的印记都不知道。
来到楼上,来到房间里,看向这木桌,再看向这抽屉,伸手想打开抽屉,却又在打开的一瞬好好的关上,狠狠的关上发出一丝闷响,闭上眼睛狠狠的关好这抽屉,缓缓的摊开掌心,掌心上的三个字特别的工整,比她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写的字还要工整,像是刻意练过书法的。笔法看起来有点飘若浮云,矫若惊龙,虽然比起真正的高手来说还差一些,但是看起来是真的挺好看的。
拇指轻轻的抚着这字体,她突然转身冲到洗浴室里,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掌心上的字,洗干净后这掌心上一点字迹都没有,来到桌边,手指微微蜷缩,指尖刺在这掌心上,不知为何,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一样的忧伤。
“有什么好伤心的。”她拿起笔来做自己的作业。
这回,即便把字迹给洗掉了,却是再也不会忘记他的名字,田静静哀伤的望着窗外的风景,这不应该是她自己想要的结果么,又何必这样纠结于忧伤,她忽然发现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也许是因为那个大男孩给她的感觉太过神秘,总让她有不安的感觉,明明应该是确切的安全感,却是莫名的没有安全感。
左手轻轻的打开抽屉,看向抽屉里的邮票,这些邮票躺在这柜子里多少年了,她到底还要期待着什么,抱着自己的头,她感觉到脑瓜上一阵阵的疼痛,痛得她几乎要窒息的感觉。拿起这张装着邮票的册子,她打开,看着这一张张的邮票,手指一一的拂过。
想起漫天雪花下她和那个人一起堆雪人的情景。
想起她和他一起去稻田帮着她父母抱着那些散落的稻草让它们堆叠在一起。
想起他们和族人围着篝火一起跳舞的那个夜晚。
想起他在山头上背着她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的情景。
太多太多的回忆像是细密的刺刺入她的脑子里,一阵阵的刺痛随着头痛万分而连带脆弱的心也刺痛着,她捂着心口开始艰难的呼吸着,右手抓起邮票,狠狠的抓着,一口一口的艰难呼吸着气息,感觉心的颤抖连带嗓门都在微微的抖动着,如果此刻她永远的闭上眼睛多好,这样就不用再等待了,这样没有意义的等待,明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她当初像是被人扔垃圾一样被弃之不顾,她还要在心底里期待什么。
捂着心口的手指蜷缩着,指甲深深的刺在掌心上,呼吸急促,她感觉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死亡,可是想想,她要是这么快就死了,某个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拼命的摇摇头,他那么好,她怎么忍心死了而让他伤心了,他不一定会伤心吧。感觉心绪一片紊乱,不知该怎么样才能让它平静下来,起身试图去喝杯水来压压心头上的这些烦闷,可是已经喝了一杯水了,还是无法压下去这燥乱的心绪。既然无法压下去,那干脆就不理,由着它如藤蔓一样生根延展在心上的每一处,由着它缠绕着这颗脆弱的心,直到血液流出来,直到这颗心已经伤痕满布也不予理会。
想到家里柜子里还有两瓶白酒,可是她不喜欢白酒,白酒的酒性太烈,要不然她是真的想一醉方休,醉得糊里糊涂的,就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了,醉酒的感觉一定是那样的。如果家里有一瓶红酒,她会偷偷的把它喝光了,只可惜家里是一瓶都没有。
除了醉酒,感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祛除心底里的这些烦乱,她突然想到手机上的下载的音乐,打开播放器,戴上耳塞,望向外面,微黄的路灯下那些树影摇摇晃晃,冬日的气息还没有褪去,也许是因为今年的江城下了一场大雪,所以现在立春了依然是冷得她要戴围巾,戴手袜,冷得都不想出门。
可是她此刻却是很想出门。这么急切的想要出去,顺带把这些烦躁的心绪给一一如水蒸发掉。她站起来,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来到阳台前,
看向楼下,楼下院子里的母亲正在干活,她搓了搓手指,一片暖意生出,看向墙外面,似乎有个人影在那里走动,她握着小小粉拳,而又摊开掌心,看着这空无字迹的掌心,犹豫已久。
春天的江城特别的潮湿,带上书本的田静静来到楼下时就发觉墙上有的瓷片都沾满了水珠,来到院子里,看向这颗梧桐树,而后走出院子里,看向左右,没有人影,经过榕树边,看向榕树下,没有一个人影,而且那些榕树边的横木不知何时被拿了。
春风吹起她的长长的发丝,墨黑而润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舞动,风过叶落,叶子从她身上飘过落下,她站立在这风中叶落之下,深深的凝着这颗榕树,一分一秒过去,那个人还没出现,她的指尖在搅动在掌心上,这之前被他写下过他的名字的掌心。
一分钟,两分,三分,五分,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他的身影,她的指尖深深的刺入这右手手掌,而后就继续拿好课本,离开了这里。
田静静来得很早,连宛如玉和陆航宇都没有到学校,她笑笑,低头看着书,开始背起书本来。
还没背到一半,就听到喧闹声传来。
“陆航宇,你今天又比我晚了。”来到课室的宛如玉扯高嗓门和他说话,田静静抬头看到她和成启锐是一起来的,而陆航宇在他们的后面。
“好好好,你比我早行了吧,我说如玉,你这种好强的性格真的是。”就在陆航宇要坐下时,发现了桌上有一封信,信封是白色的标准信封,没有寄信人的名字,只有收信人他的名字。
宛如玉也一眼无意瞄到了桌上的信封,而后来到他的桌边,趁着陆航宇还没伸手拿信来看时,一手扯起这信封,“居然是信封,陆航宇,我看是有女孩子写情书给你吧,本小姐要看看是谁那么喜欢你,居然明目张胆的给你写信。”
“你,把信给我,不许看,我都还没看,你看什么,把信给我。”他伸手,她不肯给。
“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情书来的,放心,我不会交给老师的,我可没那么坏,陆航宇,就给我看一下么。”宛如玉睨了他一眼,用着几分娇软的声音跟他说话。
他摊开掌心,田静静也好奇的看着他们,看着他的掌心朝上。
“不要向我撒娇,要撒娇,找你家启锐哥。”
顿然班上的来了的几个同学都笑了。成启锐也听到了,轻轻咳了两声,转身就离开教室。